【致台灣】「教會白話字初學議論會」問、答（14）
王泰澤 （化學博士、北美洲台灣人教授協會永久會員）
2023/06/25 10: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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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/06/26 10:19
前言 ：福台語的音樂性就在這裡
日常生活千頭萬緒，雜然無章，觀感要能平心靜氣「舊材料新綜合」。請問大家「口唱」 do mi re mi do，能聯想到「口說」「豆do 花mi 車re 倒mi 攤do (Tau-hoe chhia-to taN)」和「坐do 車mi 無re 爽mi 快do (Che-chhia bo song-khuai)」的相同聲調嗎？若能，大家能不同意，我們平常講「福台語」，有很多時候無意中是在「唱歌」嗎？福台語的音樂性，豈不就在這裡？
問、答
問：我們要從唱歌的 do re mi 三度相對音感，移到平常講話的聲調，一般人不習慣，要怎麼練習？
答：這確實是習慣的問題，需要稍微解釋，有些讀者不熟悉樂器，但只要願意就不難克服，至於講話、聽話，大家都有嘴有耳，也只是願意不願意的問題。
樂器：前期提過，只要彈奏得出 do re mi 簡單的三度音高就可以，我們注重的，是 do re mi 的相對音高，保持好，就可以應用作參考，就以較熟悉的鋼琴琴鍵來說明。
我們從中央 C 鍵，敲擊三個白鍵，向右彈黑色簡譜 1 2 3，相隔一度音高，響出 do re mi。向左移，敲擊二個白鍵一個黑鍵，彈白色簡譜 1 2 3，也響出 do re mi。這是二組保持「相對音高」的關係。
有人說話聲調高，有人聲調低，音調語言，語音同義，依靠的是相對音高。我們提議以 do re mi 來定福台語音調，依靠的是「相對音高」。
講話：讀者試著唱幾次 do re mi，自小耳熟能詳，每次聽來都會一樣，接著改說幾次 mi re do，前後聲調變了，和 do re mi 明顯不同，但 mi re do聽來也都一樣，再來說 re do mi，又不同了，我不相信有人發出像這些次序不同的三個簡單音調，會有困難。
但就像小學「教唱、學唱」，音樂老師用簡譜 1 2 3 4 5 6 7 教一首歌的旋律，學生滾瓜爛熟後，換成唱歌詞，仍得費一番功夫，否則還是會「走音」，我們所說的樂器「音調」、口說「聲調」，相似處是會因發聲不同，而難於拿捏判斷，我們再以簡單的3個三度音高舉例，使三度音高聽得習慣：
Re do mi 能讓我們聯想到說了哪三個字音嗎？是「街re 路do 邊mi」；Re re re 呢？是「同re 鄉re 會re」；mi re do 是「好mi 佳re 哉do」等等，多唱幾回必熟能生巧；且字音的音差以「一度」為準，若只差「半度」，字意就完全差錯，其他還有很多例子如下：
以上五種末字本調三字單元例句以外，還有四類字尾母音斷促、無聲子音標示的 h k p t，也可以舉出例子說明和五種母音連句的情形如下：
do re mi 、 do re 四類斷促（各類無聲子音字母高、低標調 h/q、k/g、p/b、t/d，借用《現代文書法》）
坐 飛 機 蓋 高 惙惙 （h；chhoahchhoaq）
老 漁 翁 划 船 速速 （k；soksog）
舊 金 山 罩 濛 濕濕 （p；sipsib）
大 妖 精 報 仇 殺殺 （t；satsad）
這最後一例可以用來說明「福台語」七聲調中，分成三小組變調的規則：第一組是 do re mi 、（高降調）四聲調的單向循環四變調，四句中的前三字（坐飛機 / 老漁翁 / 舊金山 / 大妖精）是獨立的小單元，所以第三字（機 / 翁 / 山 / 精）保持本調 mi，前第一字由本調 re（坐、老、舊、大）降一度變調成 do，第二字由本調 mi（飛、金、妖）降一度變調成 re。
中間的二個字（蓋高 / 划船 / 罩濛 / 報酬）是句中第二個獨立的小單元，前第一字由最低的本調 do（蓋 / 划 / 罩 / 報）變調到最高的「高降調、」。 第二個字（高 / 船 / 濛 / 仇）保持本調 do re。
第二組是漁（本調 do re）不可逆單向變調成 re ，這個單項變調很特別，使其他聲調不會變調成 do re 出現在句中；do re 音調除了句末的本調以外，在語句中都變成 do 或 re，不可能還原成 do re。
第三組變調，就是剩下的最後四類二字的斷促單元（惙惙、速速、濕濕、殺殺）此類斷促高低來自無聲子音標示斷促前的母音，變調規則雙向高低互變。
後語 ：上課預習
上期我提到「我的『福台語』聲調和變調的理解，來自一個撇步 phiat-poo，就是『轉一個念頭』：想到『母語』時，只想『保音』。『保音』從『聽音』開始，不從『看字』開始。」這句話被摘錄放在文前，有讀者回應「讚！」我亦回信：「多謝。請若有問題，問問題，好讓我繼續借『題』發揮。」
學問的追求，固然是「答案」，但是正確的「答案」是「學問」的止境，不是「學問」的起始，「答案」會使「學問」停滯不前，繼續問「問題」才有機會創新、進步。
問、答的實際過程，是腦子裡先有問題等著外來的答案，答案到來時才能吸收 （sink in），若腦子沒先有問題，外來的答案，右耳進、左耳出，腦子無法經一事、長一智。
所以，我常常鼓勵年輕學生要隨著老師的課本教材，用功「預習」，以俾上課時，腦子隨時都先有問題等待著答案，才會有興致專心聽講，相反的，一般學生往往等到期中、期終考試前才複習，「臨時抱佛腳」荒廢了課業。
下（15）期預告：繼續do re mi 滯 ti do 溪 khe re 邊 piN mi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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